远处田埂上晃过一道红影——那是他媳妇李翠花拎着竹篮来送水，碎花衬衫裹着丰腴的身段，走起路来像株熟透的高粱在风里摇曳。

"铁柱哥，看嫂子看得眼都直了？"隔壁田里的二愣子嬉皮笑脸，故意挺了挺干瘦的腰板："要不兄弟教你两招补肾的法子？"

"去去去！"王铁柱抓起土坷垃作势要砸，"老子这身子骨，扛两袋化肥还能跟你嫂子跳广场舞！"说着故意抡起锄头，结果后腰"咯嘣"响了一声，疼得他直抽冷气。

三天后村口老槐树下，杀羊的张屠户跟人吹牛："要说补肾，还得是现宰的羊腰子配老烧酒..."

"净扯淡！"路过的王铁柱把板车往树下一撂，汗湿的背心贴在结实的胸肌上，"真男人靠的是力气！"说着单手举起百来斤的饲料袋，赢得一片喝彩。

只是没人看见他转身时龇牙咧嘴揉腰的狼狈样。

那晚王铁柱冲完凉，镜子里映出他依然健硕的倒三角身材，可手摸到后腰两道深陷的肉沟——那是常年弯腰劳作留下的痕迹。床那头李翠花翻了个身，真丝睡裙裹着浑圆的臀线，他却心虚地拽了拽裤腰。

第二天鸡叫头遍，王铁柱鬼鬼祟祟摸到后院。昨儿个后晌从张屠户那买的羊腰子还血淋淋趟在搪瓷盆里，旁边的黑塑料袋里放着从村小卖部赊的二锅头。

他正要把酒往瓦罐里倒，突然听见前院李翠花喊："柱啊！帮我把地窖那坛老陈醋搬来！"

王铁柱心里一惊，慌忙把瓦罐塞进柴火堆

也怪夜色朦胧，他忙活完看都没看就从柴火堆里摸出了一个原样的坛子，这坛子看着一样内里却大有乾坤——张屠户上午刚借走这个瓦罐装了半缸子新鲜羊血！

七天后深夜，王铁柱蹲在茅房后头，就着月光打开瓦罐。本该褐红的药酒竟成了黑紫色，泛着可疑的油光。他捏着鼻子灌下两口，突然听见村道上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儿？"巡逻的村主任举着手电照过来。王铁柱慌不择路，被石头绊了个跟头，瓦罐"咣当"砸在石磨上。浓稠的液体泼了一地，十几颗泡发的枸杞粘在他汗毛浓密的小腿上。

动静惊醒了半个村子。李翠花趿拉着拖鞋冲出来，真丝睡裙领口歪斜着，露出半截雪白的肩膀。她愣愣地看着满地狼藉："王铁柱！你喝张屠户的羊血酒干啥？"

"啥？"王铁柱那大嗓门儿惊飞了树上的乌鸦。张屠户揉着眼睛从人群里挤出来："哎哟我的铁柱兄弟！这坛子羊血酒是给配种站公驴准备的啊！"

夜半本就寂静，待到大家看清楚原委，人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王铁柱蹲在石磨旁，古铜色的脸涨成猪肝色，结实的胸肌随着粗气起伏。

李翠花却一改往日温柔模样突然抄起扫把像个炸毛的老母鸡，挥着就向那群看热闹的人："笑什么笑！没见过小两口闹着玩？都滚回去睡觉！"

张屠户的破锣嗓子在夜色里格外响亮："这可是给种驴配的十全大补酒！人参、鹿茸、羊睾丸...泡了足足一个周天！"

几个光棍汉笑得直拍大腿，两口子脸上无光，村民冲着这囧样，也不舍得就此回屋，索性笑的根本停不下来，几个隔壁穿着花布短褂的女人指着李翠花，头连着嘴荡的像村口的破秋千。

李翠花把手里的扫把"咔嚓"折成两截，她浑圆的胸脯剧烈起伏，真丝睡裙下隐约透出深沟，扭头冲回屋里。

王铁柱耷拉着脑袋蹲在石磨旁，古铜色的后脖颈上青筋突突直跳，像只斗败的公鸡。

"都散了吧！"村主任憋着笑驱散人群，"铁柱啊，明天来村委领两盒六味地黄丸..."话音未落，李翠花风风火火冲出来，怀里抱着结婚时家里缝的被子，顺风一展，披在王铁柱身上。

"爱看就看个够，我男人我就是自己稀罕的不得了！我男人变着法爱我，你们嫉妒去吧！"她恶狠狠瞪着看热闹的人，细腰一拧跨坐在石磨上，活像护崽的母豹子。

月光照在她雪白的小腿上，脚踝处还系着当年结婚时的红绳银铃。

突然一阵汽车喇叭声刺破夜空。黑色轿车好巧不巧这时碾着石子路开进村，车窗探出个白头发的脑袋："嚯！这是闹洞房呢？"

车灯照亮张济民笑眯眯的脸，这可是远近闻名的老游医了，他的副驾驶堆满贴着红十字的药箱。

村卫生所的白炽灯嗡嗡作响，王铁柱裹着喜被缩在长椅上，结实的小臂上还粘着枸杞渣。

张济民三根手指搭在他腕间，突然"噗嗤"笑出声："铁柱啊，你这脉象跟村头老柳树似的——外强中干！"

"张叔！"李翠花急得直跺脚，胸前的银锁坠子叮当作响，"他真喝那个驴...驴酒了！你快给他把把！"

"不碍事，"张济民掏出针灸包，"倒是你们小两口..."他故意拉长声调，"天天晌午顶着日头干活，晚上还折腾到半夜..."

"我们没！"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红了脸。李翠花丰润的嘴唇抿成直线："让你逞能！"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村口公告栏贴出一张济民手写的《养生诀》：

[大枣枸杞小米粥，比那驴酒更滋补；夫妻同心歇晌午，胜过羊腰炖豆腐]

落款处龙飞凤舞盖着红章：省中医药协会。

王铁柱蹲在田埂上啃煎饼，听着远处传来张屠户的叫卖："张神医认证的补肾套餐来咯！"他起身想骂人，却被李翠花揪住耳朵拽回树荫下。

"逞什么能！"她把凉茶怼到他嘴边，裙摆扫过男人青筋隆起的小腿，"张叔说了，从今往后晌午歇够俩钟头..."突然压低声音，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晚上我给你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