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故宫博物院原院长张仲培在浙江遂昌博物馆搓史前陶豆。高孟鹤 摄

姓名：张忠培

性别男

出生地：湖南长沙

年龄：83岁

死亡时间：2017年7月5日

死亡原因： 因病去世

生前职业：中国著名考古学家、故宫博物院原院长、故宫博物院研究院名誉院长、故宫博物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

完成三本书的手稿后，张忠培感觉有些疲倦，有些消化不良。

他今年83岁了。 患病后，他致力于整理稿件。 他总是能够谈论工作直到凌晨。 去世前五天，他给最小的学生段天镜打电话，最后说：我累了。

7月5日早上6点左右，张忠培起身去卫生间。 当他的儿子扶他回到床上时，他倒下了。

22岁师从北京大学苏秉奇教授。 38岁时，他创办了吉林大学考古学专业。 53岁出任故宫博物院院长。 74岁时，他担任中国考古学会主席……中国考古学的历史还不到一百年，他涉足其中已有65年。

年轻时，他曾经抱怨过，只有锅碗瓢盆、砖头瓦片。 但后来，当他走遍全国时，他仍然在寻找这些瓦砾和废墟。

没有怜悯

遗址上严格的宗教仪式

80岁生日那天，张忠培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

由于患有肺病，他离不开制氧机。 本想买个便携式制氧机，去山西省兴县看看石城新发掘的石屋遗址，但最终没能成行。

那天，学生们送给他一份礼物：《中国陶克家谱研究》。 这本书是他们对桃歌的系统研究，是故宫博物院研究员杨晶花了9年时间编写的。

时间让我无言以对，但石头却会说话。 张忠培继承了老师苏秉奇对陶阁的重视，并以这个“活化石”为脉络，串联起了中国早期文化三千多年的历史。

“学术生活是无边的苦海！但当我们紧握一点星光时，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就无法控制了！” 他捧着书，感慨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转向坐在一旁的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真诚地问道：您能否给我们多一点支持，让我充当策划者，捕捉前方的星星？ （更多新闻请关注新京报微信公众号：bjnews_xjb）

这位“指导员”花在学生身上的精力远远多于花在自己孩子身上的精力。 1978年入学，跟随老师近40年的高孟和记得，老师和学生在房间里聊了半天或一天。 老师的孩子们只是偶尔进来倒水或者送水果，然后就离开了。

张忠培精心培养学生。 他为27名国内外硕士、博士生的论文选题、总体布局进行了规划。 在吉林大学设立考古专业后，他每年都亲自带学生到遗址进行现场考古。

他以严格着称。 河南省博物馆学会会长张文军记得，在考古现场，老师密切关注考古现场，要求发掘队伍必须干净整洁。

当高孟赫提取一件神器碎片时，其中一块缺失，无法拼凑起来。 张忠培随后一脸凶狠地告诉他中午“别休息了”，去工地筛土寻找缺失的碎片。

很多年过去了，高孟鹤面对老师依然紧张，生怕老师不满意。 如果有人的工作被认为“偏离”，老师就会把他拉回来：你能做一些考古学核心领域应该做的事情吗？

“俗话说‘看清楚了就不说实话’，但老师看到问题就直接说实话，有时会让你下不了台。” 高孟鹤说，老师心里没有“情”字，只有“情谊”。

学生很少受到当面表扬。 十年前，凌家滩遗址出土了一只罕见的玉猪，杨静陪同他来到了发掘现场。 路上没什么可做的，两人猜测着玉猪的形状。 老师觉得应该是栩栩如生的，但她觉得顶多就是个粗猪的形状。 到达现场后，杨静说得对。

张忠培当时没有说什么，但后来他向另一个学生提起这件事时，称赞他：“这家伙太棒了！”

▲7月11日，考古文化界人士在八宝山殡仪馆为故宫原院长张忠培送行。新京报记者 蒲峰 摄

痴迷于考古学

聊考古忘记上厕所

张忠培一生都痴迷于考古。 他经常告诉他的学生，考古学家最重要的技能就是能够“挖掘”。

20世纪50年代末，他带领北京大学本科生到陕西滑县、渭南等地进行考古调查，“挖”出了元君庙墓地，后来被认为是仰韶文化的源头。

这段考古经历成为张忠培人生的“决定性时刻”。 后来出版的《元君庙仰韶墓地》一书是他为数不多的令他满意的作品之一。

更重要的是，这次发掘改变了他的考古方法。 此前，考古学家已将资料纳入西方经典讨论中。 “让材料带路。” 张忠培提出，希望用材料“为死者说话”。 （更多新闻请关注新京报微信公众号：bjnews_xjb）

忠实于第一手资料，他一改以遗迹为单位的做法，以整个墓地为研究单位，发现墓地的社会组织和性质。 海外学者称，这打破了“强加社会发展规律的奇怪循环”。

此后，张仲培的著作中几乎不再讨论“奴隶制”、“封建主义”等概念。 他相信源自考古发现的理解。 在苏秉奇的主持下，他与同行考古学家严文明撰写了《中国远古时代》，利用史前考古成果探索中华文化的源头。

他很重视考古资料，一定要读最新的考古报告。 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朱艳平回忆，张忠培在身体状况允许的情况下经常出现在考古遗址。 有时我忘记带换洗的衣服，但我永远不会忘记带香烟。

每次出差，他常常要在晚上在酒店房间接待几组考古人员，他们聊着天，也不问时间。 当谈话变得激动人心时，我没有让任何人离开。 凌晨2点还没完成

几年前，他去上海出差。 复旦大学考古文博系教授高孟和到酒店看望。 两人一聊就是四个小时。 话题结束了，张忠培一起身就冲向厕所。

“只要一讲考古，老师就停不下来，甚至忘记上厕所。” 高孟鹤表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继续写

年产10万字手写

在吉林大学任教26年后，1987年，张忠培接到任命：出任北京故宫博物院院长。 张忠培对行政工作毫无兴趣，“扛”了半年才离开长春。

到北京的第一周，他躲在酒店里，拒绝见任何人。 恐怕老朋友会问：老张，你为什么不读书做官呢？

不过，他在担任故宫博物院院长期间，取得了突出的成绩，很多措施影响了故宫至今。 “当时故宫里挤满了14个单位，老公来了之后，提出要保护完整的故宫，让其他单位慢慢搬出去。” 单霁翔院长说道。

故宫还计划引进大批高校相关专业人才，建设“学术故宫”。 近年来，张忠培还倡导成立故宫考古研究所，启动故宫考古工作。 几乎每个项目都取得了重大发现。

1991年，张忠培告别故宫博物院馆长一职，却迎来了20多年来学术研究的“井喷期”。 高孟鹤觉得老师已经进入了“集大成”的阶段，将早年的积累系统地总结为“谱系论”、“国家论”、“文化论”，寻求“中国考古之道”。

他每年写出 100,000 到 200,000 个单词，全部用圆珠笔手写。 因为乱写乱画会打断他的思考，所以他在办公桌前练习了一项绝活：一笔画。 他在心里打好了草稿，一口气写了下来。 一开始他一天“写不了几个字”，后来可以写一百字、两百字……直到写到一千多个字，他基本上就不需要修改了。 。 他对此感到非常自豪。 。

“要说老师的乐趣和优点，也就在这些地方了。他一生不喝酒，靠简单的饮食生活，没有任何爱好，也找不到碗。”在厨房。” 高孟鹤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导师晚年在学术界找到了自己的乐园。

几年前生病后，张忠培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 “这足够我活到80岁了。” 松了口气，他在书房里拼命写作，希望能编成最后三本书。

三本书分别是《走出自己的路》、《说自己的话》、《说自己的心》，评论了中国百年考古史，总结了他的考古思想。 “先生，我不后悔。”朱彦平说道。

30年来，张忠培一直住在小石桥胡同的这套房子里。 书房朝北，看不到阳光。 高孟鹤说，老师来了，写下了“给考古学带来阳光”的杰作。

“张先生完整地保护了故宫。他认为故宫应该是世界上最宏伟的建筑群，也是收藏中国文物最多的博物馆，不应该是支离破碎的。到现在为止，还有张先生在故宫留下的痕迹还有很多，比如故宫的学术研究基本上都是张先生做的，他的去世对于故宫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

“张先生非常关心家乡的考古事业，去年夏天，他回到长沙参加三国吴简国际学术研讨会，谆谆鼓励我们要做好研究工作，走自己的路，有自己的研究成果。今年他也想回家乡看一次，可惜没等到。

——长沙简博物馆研究员 宋少华

新京报见习记者倪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