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讲“阳气入阴则寐”，脾肾阳虚之人，就像寒冬里烧不暖的土炕，外面冷，里头更冷。任你数羊千百遍，阳气蜷缩在脏腑深处，哪有余力去“点燃”睡眠？临床四十载，我见过太多这类患者：吃安眠药如同抱冰求火，褪黑素好比雪上加霜，越治越虚！

上周诊室来了一位62岁的王先生，裹着厚棉袄还瑟瑟发抖，摘下口罩时胡须都结着白霜。他掏出病历本，一页页翻给我看：“大夫，我这两年每晚起夜四五次，躺下就像躺在冰窖里，好不容易眯着，天没亮又憋醒。您看看，这安眠药从半片吃到两片，现在吃三片都不顶用啊！”我搭上他的脉，触手冰凉，脉象沉细无力，尺脉尤弱；再看舌苔：舌淡胖大，苔白滑，齿痕深如刀刻。这分明是脾肾阳虚，命门火衰！

开方：甜梦胶囊配黄芪、肉桂、益智仁。

学生在一旁问到：“老师，甜梦胶囊不是治头晕耳鸣的吗？”我敲了敲桌上的《景岳全书》：“张景岳早说过‘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甜梦胶囊里刺五加温肾阳，黄精滋肾阴，枸杞平补肝肾，本就暗含阴阳互根之理。再加黄芪补脾气，肉桂引火归元，益智仁固精缩尿，这才是给脾肾‘添柴加火’的正道！”

王先生将信将疑，我又塞给他一包自配的暖阳茶，叮嘱道：“睡前煮水喝，泡脚时加把艾叶，比电热毯管用。”

一周后复诊，进门就笑：“神了！现在起夜就一次，躺下半小时能睡着，早上起来腰也不那么酸了！”

我调整药方：减肉桂，加菟丝子温而不燥，再教他每日晨起搓热后腰命门穴。一月后随访，他中气十足：“大夫，我现在一觉到天亮，老伴都说我手脚比她还热乎！”

这些年，我常对我的学生说：“治阳虚失眠，要学那熬中药的文火——急不得，猛不得。”甜梦胶囊好比小火慢炖，配上黄芪肉桂添柴，暖阳茶如同封炉的炭灰，保的是长久温热。若患者腹泻便溏，就加炒白术、茯苓健脾化湿；若腰冷如坐水中，添杜仲、牛膝强筋壮骨；若心悸气短，辅以红参大补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