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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天堂”的地方——中国宠物市场调查报告

更新时间:2023-09-11 08:02:53 作者 :庆美网 围观 : 86次

刘大壮被埋在北京六环外的一片杨树林里。

一条小路通向山谷。 一路向下,进入占地百余亩的树林,每棵树下都会发现一座墓碑。 上面刻的很多名字都是重复的字,大部分都写着“爸爸妈妈”。

三年来,60岁的北京市民马英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开车20多公里来扫墓。 起初她把手套、抹布和其他工具放进车里。 后来,为了方便,她干脆将工具装进袋子里,绑在墓前的杨树上。

经过精心打扫,刘大壮的墓地非常干净。 玻璃罩可以保护黑色大理石墓碑免受雨水侵袭,周围环绕着绿草和鲜艳的人造花。 有时,马英还会在墓前放上一碗煮鸡蛋和几根火腿肠。

“宠物天堂”的地方——中国宠物市场调查报告

“宝贝,照顾好自己,我们永远爱你。” 这个温柔的提醒被刻在墓碑上的照片下方。

照片已经褪色,但刘大壮的真容依然清晰可辨:一只白色的小狗。

和他身边的4000多只宠物一样——大多是猫和狗——刘大壮被埋葬在这个被称为“宠物乐园”的地方。 这四个字画在低矮的黄砖墙上,并不显眼。 白天的“宠物乐园”有着墓地特有的安静氛围。

但到了晚上,却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很多墓主的父母都会在墓前安装路灯。 夜幕降临后,树林里会亮起小小的灯光。 甚至还有一台太阳能“祈祷机”,可以自动为那些死去的动物播放经文。

某研究机构发布的《2014~2019年中国宠物市场研究预测报告》称,2015年我国宠物数量达到1亿只,每年需要处理的宠物尸体超过100万具。 类似“宠物乐园”的墓地在很多地区都可以找到。

刘大壮躺在特制的棺材里。 在《宠物乐园》中,一个“墓地”的价格从2000元到5000元不等。 棺材、墓碑、底座的成本是分开计算的,有不同的档次可供选择。 墓碑有两种,小的1200元,大的1600元。 水泥底座100元,大理石底座1600元。

如果您选择火葬,附近会有火葬场。 费用是根据宠物的重量计算的。 20公斤以下的宠物一般不超过1000元。

价目表张贴在公司办公室。 当被问及定价是否经过物价局审核时,一名工作人员表示,这些收费项目不在审核范围内,“物价局无权管控”。

“宠物乐园”于2005年取得营业执照,但其上标注的经营范围是“动物殡葬用品销售”。 北京民政局殡葬处工作人员表示,“宠物殡葬”不属于该部门的管辖范围。

“宠物墓地”在过去是一个幻想,但现在随着整个宠物行业的爆发而发展起来。 一些关注主人与宠物关系的研究者注意到,在社会生育率下降、“少生”现象出现的同时,宠物生意却蓬勃发展。 一份行业报告称,随着经济增长、城市化率提高和人口老龄化,饲养宠物正在成为中国人的一种“生活方式”。

宠物一步一步进入家庭,不同时代的照片都展示了这个过程:过去的照片中,宠物总是被关在室外的围栏里,后来逐渐来到了室内。 台北教育大学心理与辅导学系研究此问题的论文指出,人们养狗的动机已经从过去让狗起到警戒、看家的作用,转变为寻找安慰自己的“伴侣动物”。灵魂。

刘大壮是一只白色哈巴狗。 它去世时年仅12岁,这对于狗来说已经算“高龄”了。 它取“爸爸”的姓氏,最初被命名为“大壮”,希望它健康强壮。 最终因心脏病去世。 马英说,它得病是因为喂得太多,太胖了。

生命的最后几年,刘大壮经常因剧痛而尖叫、在地上打滚。 马英不得不深夜起床安慰她,就像三十多年前她给哭闹的孩子喂奶一样。 她把它从柔软的狗窝里抱起来拍拍它,还给它吃了中药“速效救心丸”。

刘大壮胸前和背上背着两块“光量子能量芯片”。 马英是在一次保健品营销活动上买的。 每件价值15800元。 她一直迷信大壮可以多活两年“多亏了这两块芯片”。

狗死的那天是2015年6月15日。马英从超市回家时,看到它“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每隔几分钟就生病。 她抱起它就跑到了宠物医院。 她边跑边在它耳边低声说道:“壮壮,别担心。” ,妈妈,救你。”

最终,她没能保住这个寿命相当于人60多年寿命的“孩子”。 大壮身上的氧气面罩失效了,他被转移到装满氧气的盒子里,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据说他死时浑身孔窍都在流血。” 马英站在门外,不敢看最后一幕。

当时是晚上9点多,她已经在医院呆了4个多小时了。 “那一天真是折磨,”马英之前也想过,这一天终会到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女儿临时在网上找到了《宠物乐园》。 该动物埋葬中心网站上称:“为离开亲人的宠物找一个这样的家。”

马英一家三口立即开车前往。 路上,大壮躺在开车的“爸爸”身上,仿佛睡着了,但体温却逐渐下降。

夜间汽车的到来,让守卫“宠物乐园”的狗狗狂吠起来。 他们是这里为数不多的还活着并且活跃的同类。 然而,它们不是宠物,而是“看门狗”。 两者的治疗有很大区别。 看门狗只能吃残渣,死后没有资格进入“天堂”。

成本并不是马英首先考虑的。 她只想为自己的“孩子”找到一个安息之所。 她被带到一个装满黑色木棺材的房间。 她从小、中、大三种尺寸中挑选了一口中型棺材,轻轻地将大壮、毯子和玩具放进去。

工作人员选了一块不到一平米的地方,挖了一个深坑,大小刚好能安放棺材。 马英最后一次触碰大壮,土很快就把洞填满了。

挖洞的人一般都是张有望。 现年54岁的他已在“宠物乐园”工作了10多年。 从看守“墓地”到修理水管、雕刻墓碑,他的工作无所不包,双手几乎总是沾满黑色的灰尘。

在这里,张有望见过各种心酸的人:有的夫妇没有孩子,小时候养猫养狗十几年。 他们经常在坟墓上添加鲜花、饮料和水果。 有些年轻人一开始是一个人来,后来偶尔“带个朋友”,然后又变成一个人了。 还有两个女孩或两个男孩一起来的。 有时他会问他们:“这只宠物是你们谁养的?” 对方笑道:“我们一起养的。” 他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三年来,他几乎每周都能见到马英。 他没见过大壮,但听他每周一次的讲话就知道,他每天早晚吃两顿饭,喜欢吃火腿喝牛奶,但不喜欢运动。 他平均每周下楼洗澡一次。

当大壮被马英花300块钱从宠物市场买回家时,它才两个月大,只有两个手掌那么大。 当时,这是马英送给正在准备高考的女儿的“礼物”。 只是女儿白天上学,身为商人的丈夫每天早出晚归。 到底,关心大壮的只有刚刚退休的马英。

在此之前,她从未养过狗,也不喜欢养狗,因为养狗很麻烦。 起初,大壮在家里尿得到处都是,听不懂指令。 马英气得打它的头,教它在报纸上撒尿,还给它买了一个“宠物厕所”。

“一开始我把它当作一个小玩意儿。”马莹说。 “后来我就离不开它,开始像养孩子一样养它。”

接下来的12年里,每次马英回家,总会看到大壮躺在门口,摇着尾巴迎接她。 有时她去旅行几天,“一走就后悔”,依依不舍。 后来,行李箱一拉到它面前,它就“生气”了,咬住她的衣服,不让她离开。

“我一看到它,就感觉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心里痒痒的,很喜欢。” 马颖脸上的笑容只持续了几秒,“但再也不会回来了。”

张有望知道那种“痒”的感觉。 他的家乡在农村,他养了一只黄白相间的虎斑猫。 他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也没有人说出它的名字。 冬天,一家人睡在土炕上,猫总喜欢爬到被子下面。 他还在门上为猫挖了一个洞,并用窗帘盖住。 猫经常用毛茸茸的头推开窗帘,嗖嗖地进屋。

后来他家还养了一条黄狗,同样没有名字。 19岁时因年老去世。 张友望喜欢绘画。 年轻时,他经常骑着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去八达岭、居庸关写生。 高中毕业后,他在一家国企当铁工,画陶瓷,雕刻珠宝。 后来工厂倒闭,他又到一家私营饮料厂打工,给玻璃瓶一一盖上瓶盖。 家人给他介绍了一个邻村的女孩,并顺利结婚生子。 这十九年里,黄苟一直陪在我身边。

但对于张友旺来说,猫狗从来都不是宠物,更不是“孩子”,而只是“看门人”。 他会和他们玩一会儿,但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在乎他们的存在。

十多年前,他被介绍来到“宠物乐园”,因为需要打理墓地,日夜待在这里。 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散落着成堆的画笔、画纸、衣服,甚至锅碗瓢盆。

有空的时候,他就蹲在墓碑前,把宠物的照片复制在上面。 有的墓碑外还建有精致的木屋。 有些人为了空间,买了两三个宠物的“墓地”空间。 有的墓碑前的汉白玉石柱“粗如故宫一根”。 到现在为止,八九个文件夹里已经装满了他复制的作品,每个文件夹都小心翼翼地用保鲜膜包裹着。

埋葬刘大壮总共花费了一万多块钱,在这里并不贵,对于马英一家来说也不算奢侈。 价格甚至比他生前佩戴的芯片还要低。 从几年前开始,“宠物乐园”不允许顾客未经许可在墓地外建造小房子或高高的围栏。 所有墓碑除了尺寸不同外,形状和材质均相同。 张友旺表示,正是过去的媒体报道带来了一些舆论压力。 “有人说狗比人更脆弱,”他说。

前段时间,一位顾客带来了自己宠物的骨灰去埋葬。 他看着不远处墓前摆放的一对石狮,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他们现在阻止,我母亲一定会给你做一只更贵重的。” ,更好。”有些人还专门为死去的宠物进行身体美容,与普通的宠物美容相比,身体美容的价格至少要高一倍。

当然,有些人一走完墓地就后悔了。 他们觉得“太正式了,可以在家里放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张友旺觉得自己很理解这些“顾客”。 “每个人的经济条件不同,想法也不同,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都是出于需要。” 他看着房间里挂满的画。 “搞艺术的人都是浪漫的,我什么都能做。” 理解。”

他为别人挖了数百个坟墓,却从未想过把自己的死狗放进去。 黄狗死的时候,他非常伤心。 想来想去,他在自家院子的桃树下挖了一个洞,把它埋了。

近年来,“宠物乐园”已不再允许土葬,所有动物遗骸必须火化后才能下葬。

《北京市动物防疫条例》规定,动物死亡后必须进行无害化处理,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随意处置。 北京市农业局兽医管理办公室副主任韩磊此前对媒体表示,宠物尸体可能携带病原微生物,导致疾病传播。

2017年1月1日起,北京市动物无害化处理系统正式投入运行。 全市设立近千个临时收集、存放点。 需要无害化处理的动物尸体运送或放入临时收集、储存点,由环卫运营公司清运、处理。 费用由公共财政承担,公民无需支付。 然而,不少宠物主人仍然选择自己埋葬宠物的遗体,或者送到“宠物天堂”等地方火化。

目前,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宠物殡葬业已经比较成熟。 法国、新加坡、日本等国家都有立法规定宠物尸体必须火化。 英国有超过320处宠物火葬场。 在香港,宠物主人违反规定乱扔垃圾和掩埋宠物尸体,最高可被罚款25,000港元,并可入狱六个月。 日本的宠物火葬场不仅提供宠物火化服务,还提供告别仪式、骨灰存放等服务,甚至还有专门供养宠物的寺庙。

大壮去世后,马英常常陷入自责,后悔生前没能“多抱抱他”。 “我曾经以为,十几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一时间,马英连它的照片都不敢看。 现在它的照片就放在家里的柜子上,偶尔她还会用其他照片盖住它。 回忆起自己殴打大壮的事,她感到“无法原谅自己”。

自责了很久之后,马颖试图安慰自己。 “还是离开比较好,这样会少受点苦。” 有时她会一边擦拭墓碑上的玻璃盖一边说:“这是你自己的心病,对谁都没有坏处。” 大壮每个月的狗粮至少要200元,一次手术就要上万元。 她觉得自己“值得”。

“走吧,没有人能永远和一个人在一起。” 马英叹了口气。 “宠物乐园”的土地租约还剩30年左右,很少有人想过到期后该怎么办。 “到时候我可能已经走了,”她说。

起初,丈夫和女儿经常陪她去扫墓,但后来他们总是说工作太忙,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去。 我女儿30多岁,在一家公司担任财务总监。 她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养着一只柴犬。 两人都住在北京,母女俩大约每半个月通一次电话。 “没事的时候我们通常不会有太多的联系。”

张友旺也不与家人住在一起。 他的妻子住在几百米外的一个村庄里,经常去看望他。 我儿子在北京市中心租了一套房子,房间比他的小。 我的母亲已经80多岁了,仍然住在村里,找到了一份护山工作。 她每天都坐在山脚下。 一家四口分散在北京的不同地方。

最近,有人想把张友望的画作拍卖。 他选了几幅画,骑了20多公里把画带到儿子面前,让儿子代送。 这是春节后他第一次见到儿子,他带来了一大袋刚采摘的柳芽。 我儿子被诊断出患有脂肪肝。 他听说吃柳芽可以“去火”。

他还表示,儿子是否结婚、生子对他“影响不大”。 现在他只想多卖几张画,攒点钱去黄山看看。 他已经活了50多年了,几乎没有出去旅游过。 床头贴着一张皱巴巴的宣传海报,上面画着黄山笼罩在薄雾中。

马英不打算再养宠物了。 “养了十几年宠物,我还是会受苦。” 《宠物乐园》里的猫和狗成了她的新“孩子”。 每周去扫墓的时候,她都会提前熬好肉汤,喂给院子里的“黑背”。 这只狗没有名字,她总是叫它“小黑”。 考虑到这里有七八只猫,她也会带猫粮。 偶尔有几只猫被过往的汽车撞死,张有旺就把它们埋在路对面的桃林里。 他说,当你想到他们时,就抬头看看。

院子里的一只斑点狗得了乳腺癌。 马英为其治疗花费了近万元,但最终一切都白费了。 张有望把狗埋在靠近大门的高地上,并开玩笑说:“这狗生时看门,死后还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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